纵横捭阖总关情

——我的文友徐文胜

□斯加 字数:

《 文化旅游周刊 》( 2025年06月29日 第 04 版 )

2008年夏,徐文胜在山西省传媒社会学专业委员会周年论坛发言

2009年夏,首倡“娴”生活理念并总策划首届“娴人秀”大赛的徐文胜接受媒体采访,详述“娴”的新颖赛制及百花盛开形态

2023年夏,徐文胜在清华大学智媒班学习结业时,向新闻传播学院院长周庆安教授(左)赠送原创书法作品:清水潺潺融才智华木泱泱泽传媒

2025年“五一”期间,徐文胜在超级拼图艺术节现场

近些年,因从事文化报道工作的缘故,我和文友徐文胜先生,常常有机会相聚,切磋业务,交流情感。一月半载,总要抽空在一起谈天说地,大有相见恨晚、相处太少之慨,以至于一段时间不见就十分想念。

回想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识文友徐文胜,对他的认知经历过三个阶段:沉默寡言内心积淀、从容淡定心智升华、纵横捭阖举重若轻。无论怎么变,性情书生的本质没有变,一个“情”字,对事业挚爱专注之情,对朋友真诚相待之情,是他一以贯之的主脉络、主风格。

我在最初认识他的十多年中,没有见过他侃侃而谈、吱吱喳喳或咋咋呼呼过。一众人中,他总是如约而至,举办活动往往静静地坐在角落,拿出个本子写写记记,脱不了书生气、认真劲儿;聚餐则坐在下垂手处,给大家添茶倒酒,默默倾听,极少发表意见,是一个好听众。偶然开口,说一句算一句,不多言废话。我多年来一直把他的名字写为文盛,象征着他的文采若鲜花一样绚烂地盛开,想当然地认为很富有诗意,直到一次联合发稿,被其他朋友指出,应为“文胜”,我才开始使用准确称呼。仔细想想,文胜也似乎更符合他的心愿:胜者,胜出、胜利。但是,文胜从来没有为此跟我计较。按理说,文人往往对名字尤其敏感,名字被写错最易惹人生气,由此可见他的宽容与大度。

后来在一起熟络了,我才知道,那是他的积淀期。不动声色,不代表没有思考;不轻易表达,不代表没有观点。只是他可能觉得不够深思熟虑,还没有到充分阐述的时候,多听少说为好。他其实一直在伺机寻找传媒业的突破。

2001年新世纪年初的时候,山西人民广播电台举办过一次全国性的广播业界节目研讨会,研讨的是徐文胜先生参与主创的一个广播系列专题《划破夜空的灯塔》。后来我才知道,他在2000年夏天,冒着酷暑,先到北京,又坐着绿皮车转战革命圣地延安,夜以继日地工作,抢救、收集了大批当时在延安新华广播的“老广播”们的纪实回忆,实地拜访了广播旧址。这些老前辈当时已经七八十岁了,徐文胜的采访为中国人民广播事业留下了非常珍贵的音像资料,填补了一段“用广播手段讲广播历史”的空白,意义重大。当年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、北京人民广播电台、上海东方广播电台、延安人民广播电台等全国多家电台联合播出,多年后,这部作品又被剪辑为短音频,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“中国之声”以《难忘的中国之声》专栏循环播放。这个节目也获得第十一届中国新闻奖,文字、图片和音频从融合传播的视角,重新编辑补充和完善,由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出版,被誉为“旷世奇绝的广播史话”。

后来,徐文胜先生到忻州记者站工作去了,我们的联络和见面也少了许多。有一天,在《山西广播电视报》看到了省电台忻州记者站举办“新理念漫画展”以及记者站建设的整版报道。我觉得挺好奇,和他通了个电话,才知道他是把忻州当地的一位新理念作家一尔,和给他的著作配图的画家以及社会资源整合在一起,通过展览的形式,利用“第二届中国忻州摔跤节”的契机,办了一场影响很大的活动,在当地引起轰动。当时的记者站,人们戏称“一方诸侯”,其实就是“光杆司令”,全靠一个人事无巨细地忙碌。可见,通过媒体进行资源整合继而融合传播的实践,徐文胜先生从记者站时期就早早尝试和践行了。

一晃到了2007年夏。这时候,徐文胜先生从记者站已经回到台里工作了,我们的交集又多了起来。忽然有一天接到了他的电话,邀请我参加“传媒社会学专业委员会”的成立活动。这是他极少主动联系的一次见面。那天我一进会场,就感到有些不一样。会场书卷气息浓郁,坐了几十号人,有德高望重的学者,也有媒体、高校的青年才俊。文胜不紧不慢、有条不紊地招呼大家按座签入座。在主旨发言环节,文胜把多年对传媒的深刻理解以及传媒社会学学科的要义、在全国率先成立“传媒社会学专业委员会”的意义,阐述得简洁明白,他的发言逻辑清晰,语气铿锵,声情并茂,大家被他的探索精神和新颖观点深深地感染了,报以热烈的掌声。徐文胜也全票当选为省社会学学会传媒社会学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。其实,大多数同行不论怎么努力,也很难有突破性探索,更遑论独树一帜、开坛立说。他却不仅想到了,也做到了。这一填补国内空白的举措,成为社会学界和传媒界的一件大事。当年年底,徐文胜先生获评中国创新传媒十大新锐人物。

传媒社会学学科的研究和专业委员会的成立,仿佛打开一扇特别新奇的窗口,徐文胜先生进入了纵横捭阖、跨界发展的传媒实践阶段。后来的几次年度论坛,我都参加过。学科进入一个深度掘进探索期,尤其是“娴”生活方式的研究和实践,让传媒社会学从学术、实践维度,双峰并峙,引起业界瞩目,产生了广泛深远的社会影响。在首届“娴人秀”大赛启动式上,我深深地沉醉在选手们形态各异的“娴情娴景”中,有感而发:“在这样一个夏日的雨夜,淅淅沥沥的雨滴,浸润了我们干涸的心田,我们共度了一段美妙的时光,享受了久违的感动。但愿时光留驻,美美与共,天下大同!”是的,大家都被这样的生活理念和入脑入心、丰富多彩的艺术形式打动了,虽不能至,心向往之。徐文胜先生,表面上心静如水,其实内心却有着火一样的激情,就这样大约蛰伏了二十多年,在社会上摔打历练了多年,理想主义却一直不曾释怀。

徐文胜早年求学时虽为理科生,却对文学饱含热爱,通过考试转到了中文系。毕业后在新闻本职工作之余,一直保持文学创作热情,并有收获。他在《中国文化报》《文艺报》《都市》《映像》等报刊以及喜马拉雅平台等数十家媒体发表了近百万字作品,加入了山西省作家协会,还当选为省作协第八次代表大会代表。

更令人惊喜的是,徐文胜始终葆有一颗对世界、对艺术的好奇心,求知和探究从未止步。尤其近两年来,他以传媒社会学理论为指导,对各类传媒人展开研究,继而又迷上了“创意书法”。他坚持每天练习书法,但不是盲目地机械性临帖,他以“内容为王”,大部分书写作品都是原创。在书法创作中集百家之长,每个字都有出处,都来自经典字帖,但一律为内容服务,而且写的时候全神贯注,努力做到笔笔到位。经过近三年高效率的“以创作代练习”,他的书艺飞速提高,多次参加各种书法比赛及展览,在多家媒体发表了专版专刊。他提出“传媒社会学视域下的诗意探索和唯美表达”,原创《书道十问》系列、“节气”系列、“社会热点”系列、随感系列、“嵌名联”系列等,别具一格,受到书法界名流称赞。著名书法家田树苌看过他的《书道十问》系列,感慨万千,有一次偶遇,爽朗地大笑一声,紧紧地握着他的手,说了四个字:“硬哩,硬哩!”

连续两年在太原举办的“全球超级拼图艺术节”,全球100位艺术家、手艺人在太原齐聚,徐文胜便是入选者之一,他以独特的书法文创为拼图艺术增添了别样的文化魅力。在与其他艺术家的交流中,他也汲取了新的灵感。比如他从潮流艺术家的作品中受到启发,思考如何在保留传统文化韵味的同时,融入现代潮流的元素,让书法更贴近年轻人的审美,使书法文创作品更具时代感和吸引力。他的书法文创品受到了“90后”“00后”的青睐,有的读者还成为了跨界联名的合作伙伴。此时的文胜,也穿上时尚艺术装,与这帮少男少女一起谈创作体会、碰撞艺术火花。其可谓是“老夫聊发少年狂”啊!足以可知,他的内心是多么年轻率真!经济学家、五体书法家、中国人民大学校友书法协会副会长胡忠贵先生,曾在自己的书法作品集出版时,请文胜先生作序,有感于文胜从创意书法生发的多种文创产品和跨界合作,十分兴奋,现场即兴挥毫,赠送文胜“超级拼图,跨界文创”字迹,并再邀他为自己数十万字的书法理论著作《书法有道》(暂名)作序。

连续两年的拼图艺术节闭幕当日,我都陪他度过。尤为收官之时,好多艺术家开始撤展,他总是“磨”到最后,才依依不舍地卸下作品,小心翼翼地装箱。极不情愿、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展馆,这样的时刻总会让人有淡淡的忧伤与惆怅。

三十多年来,从点点滴滴细微末节中,我感到文胜处世为人的沉稳随性、温润如玉,可谓波澜不惊,静水深流,给人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英雄气概。他从不对权贵阿谀奉承,对朋友从不漠然处之,大家有事找他,他总是热诚相待,从不应付。我曾调侃地形容他:优点是低调,缺点是太低调;优点是实在,缺点是太实在。更多时候,他总是设身处地,主动为当事人出谋划策,指点迷津。拳拳之心,日月可鉴,一句“择日不如撞日”让人感到十分温暖贴心。但触碰了他的原则底线,他也会非常气愤,宁折不弯,拍案而起,毫不留情面,可谓大丈夫不是没脾气,只是未到发作时。

正像《文朋列传》的作者徐建宏先生在《温柔统帅徐文胜》篇章中这样评价他:“出生于村野,毕业于名校,投身传媒,勤学苦研。卒得硕果累累,低调颔首,求真问道,收获口碑连连,其行事也,不疾不徐,唯诚唯恳,精益求精,务必求胜,一如其本名。”